建筑,是文明的象征、文化的符号。中国古代建筑,蕴含中华传统文化之深厚内涵,于朴素、庄重、壮美中透射天人合一的哲思,展现运行千年的秩序和原则。
古代城墙,是一部部穿越时光的杰作,历经风雨沧桑,引人抚今追昔。那是源自久远的智慧和艺术,凝固于土泥砖石,记录五千年朝代兴衰。那是丰富而凝重的旋律,随青灰色的墙体绵延伸展,述说城市的脉动。
伟大的墙——长城,雄伟壮观,蜿蜒起伏,似巨龙腾飞,绵亘万里。
高大的墙,曾遍布赤县神州。墙垣、城门、城楼、垛口、瓮城、箭楼,共同构成了一道道坚固的屏障,护卫城池。
古老的墙,抵御过炮火、阻挡过洪水,却在“战天斗地”、“破四旧”和金钱至上的躁动与狂妄中,一段又一段,一处又一处,被推倒、铲平。历史的积淀、多彩的篇章,连同渗透在砖土里的美丽和坚韧,就那样灰飞烟灭,只成追忆。
中国古城墙 现存三座半
“城”,本意是城邑四周的墙垣,内称城,外称郭,泛指城墙。东汉古籍《吴越春秋》有云:“鲧筑城以卫君,造郭以守民,此城郭之始也。”
中国是人类史上筑城最早的国家之一,几乎所有城市都建起过城墙,曾有“旧城”约两千五百座。依照明清两代的分级,城墙依照城周的长度分为巨、大、中、小和微型五级,其中北京和南京的城墙属“巨大型”。
得益于先进的建造技术,古代城墙历经数百年仍巍然屹立。而且,其军事防御功能、建筑美学、结构设计等方面都令后人称奇。例如,辽宁兴城城墙建成正方形,是取传统宇宙观的“天圆地方”,予以大地沉稳、永无销毁之意;另外,兴城城墙的周长及城门数、街路数均为偶数,体现了古代哲学中数的思辨。
令人遗憾的是,中国的大部分古城墙已于20世纪消亡,目前仅存不到十分之一。除去自然倾倒,近现代的人为破坏是主因,尤其以中共篡政后的破坏为最甚。在20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全国出现了拆除城墙的风潮,北京、保定、苏州、安庆、太原、济南、兰州、成都、桂林、昆明、西宁、齐齐哈尔、乌鲁木齐等地的古城墙被彻底毁坏。
近年来,一些幸存的古城墙残段同样厄运难逃。轰轰烈烈的城市改造和公路建设继续吞噬着老城遗址,而文物保护学者的奔走呼吁往往以失败而告终。
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教授、国家历史名城研究中心主任阮仪三在演讲中提到,中国的古城墙看似到处都有,但只有三个半是真货(荆州、平遥、兴城和半个西安),“其余都是假货,是近年来重建的,最多也就是夹杂着些遗址。”
北京的城墙与城门——美的绝响
两代皇宫 四道城池
北京是明朝和清朝的都城,从内到外由宫城(即紫禁城)、皇城、内城、外城四道城池组成,包括城墙、城门、瓮城、角楼、敌台、护城河等多道设施,是存世面积最大的城市防御体系。
宫城有城门四座、皇城城门四座、内城城门九座、外城城门七座,因而民间有“内九外七皇城四”的说法。这四道城池的中心由一条近8公里的中轴线贯穿,建筑群体层次鲜明,气势宏伟。
北京古城墙始建于元代,建成于明代,沿用至清代和民国,经历了七个世纪之久。宫城周长约3.4公里,高10米,基厚8.62米,顶宽6.66米,上有雉堞。城墙内外各包2米厚的城砖,内为夯土及石块,外围护城河。皇城城墙周长约9公里,内城城墙总长约24公里,外城墙长14.4公里。
明清两期非常重视保护北京的城墙。城墙上不得任意增开豁口,城楼、箭楼、雉堞、墙面砖体如果发生破损、塌陷和酥裂起鼓,都要及时维修。因此,至1949年,北京城池的总体布局依然完整,大部分城楼、箭楼也保持完好。
瑞典人的记录
近百年前,一位瑞典人,留住了老北京的美丽。
喜龙仁,Osvald Siren(1879—1966),生于芬兰,是瑞典的美术史教授。1921年,他到访中国,经北洋政府准许,对北京的城墙和城门进行了为期两年的系统考察和测量,后于1924年在伦敦出版了《北京的城墙与城门》。这本书提供了详细的勘测手记,附有53幅城门建筑手绘图纸、109张城墙和城门的照片,是有史以来对北京城墙和城门记录最为丰富的第一手资料。
喜龙仁自述,他撰写此书,“源于北京城门之美丽”。他也充分论述了城墙的价值:“城门与毗连的城墙一起,反映出这座伟大城市的很多早期历史。”“城墙反而成为最动人心魄的古迹——它规模庞大并以无声而有力的韵律主宰着这方土地。”
在他看来,“城墙以土石之身构成了一部编年史”,“它们构成了每一座中国城市的骨架和结构框架。”“与任何有关这座北方都城的文字记录相比,城墙讲述的故事将更为有趣和准确。”
喜龙仁的文字,充满诗情画意,饱含对中华文化的仰慕。威严、肃穆的城门、城墙,对映着古都的自然景色和盎然生趣:骆驼、羊群、白鸭、店铺、王府、宫殿、柳枝、白雪、游戏的孩子、城根儿下的喧闹、护城河边的静美,这一切都令作者屏息凝神。厚重的木城门朝启暮合,守护京华,日复一日。
他的笔,把读者带到了“世界上最有趣的散步之地”——北京城墙。在那里,人们可以一边漫步,一边欣赏全景图画:“万绿丛中掩映着的金灿灿的皇宫与庙宇,铺设着蓝绿琉璃瓦的王府宅院,带有开敞前廊的朱红色房子,半掩在百年古树之下的灰色小房屋,宽敞而繁荣的街道,这些街道两侧还布满商店和装饰华丽的牌楼,以及一片片有牧童放羊的开阔地——所有这些景致都呈现在脚下这轴展开的长卷之上。”
参考资料:
喜龙仁(Osvald Siren)着,赵晓梅、佟怡天译:《北京的城墙与城门》,北京:学苑出版社,2017年4月。
(待续)
编写:高天韵
转自:大纪元
责任编辑:美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