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老子韩非列传》:孔子适周,将问礼于老子。老子曰:「子所言者,其人与骨皆已朽矣,独其言在耳。且君子得其时则驾,不得其时则蓬累而行。吾闻之,良贾深藏若虚,君子盛德容貌若愚。去子之骄气与多欲,态色与淫志,是皆无益于子之身。吾所以告子,若是而已。」
道家之原,出于老子,不过早于春秋就有了道术。老子出世于春秋之末,却很早就来到过人世间。本次文明之初,三皇五帝之黄帝轩辕氏、帝喾高辛氏都曾经分别在峨嵋、牧德从老子那裡得道,还有后来的大禹以及最后的尹喜。自黄帝之始的三皇五帝,莫不倡导臣民尊道重德、勤力修炼。「自天子以至于庶人,一是皆以修身为本。」(《礼记•大学》)
春秋时期老子以前,有道家修炼却没有世间的师父,大家都是你我口言相传、自守清修,并没有系统的经典指导大家修炼。虽然有易经,但是按照易经却是主要从言行上符合修炼人的标准。不过那个时候的人率真纯朴、心静欲清,原本就自在道中。有言曰,上古之人,竞于道德。
根据史料记载,因为道德高尚和勤于修炼,当时的人都很长寿。比如,三皇五帝的大多数都是在位百年左右,个个都是度百岁乃终。是以三皇五帝方去,千年已过矣。
根据有记载的发端,道术始自黄帝,所以自秦汉之古又代称道家为黄老之术。老子之道是纯粹的修炼,而黄帝之术却还包括採药炼丹、施展神通法术、兵法、医药、符菉、占卜等。一个是大道,一个是中士之道、小道,二者各自流传并不相干,合称黄老之术确实是有点儿混淆视听。只是后来在东汉末年道教产生之后,才有很多真正的大道修炼人到处施展神通术类的东西。
孔子曰:「与其不得中庸,必也狂狷乎!」 庸,常也。中庸之道就是中和可常行之道。(《梁书•处士》)君子坦坦,堂堂正正、平平淡淡的为人处事、修身养性才是正道。上士之出世间者,垢名耻利,远避红尘深居山林,常人罕有知见者;上士之在世间者,隐忍以行简居求志,处污而不愧其色,常人也很少能够知道他们。兵法、医药、奇门遁甲等这些术类的东西,都是只有修道之人才能掌控得了的。由于他们这些东西的承传都很秘密,秘而不宣,常常是一般的人们并不知道他们是修道人,只知道他们行兵问卜等之前都要做法事、举行一些仪式等。而在整个的中华历史上,他们不但修道,很多人还出将入相,在历史上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历史上几乎所有的神仙故事、历史故事就是他们在表演。
孔子又云:「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也。」(《论语•子路》)任性放荡精神失常叫狂,孤僻冷漠不作为叫狷,二者是两个相对立的极端。历来的乱法坏道者,莫不是狂狷之辈、下士之徒。下士之徒,或隐居以求名,或消灾灭祸以博利,或佯狂以骇俗,莫不喧嚣于尘世,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个超凡脱俗的人。可是因为他们会折腾,常人知道最多的,反而是这些人。结果真正的道,就因此而越来越不为人知了。再加上那些下士裡面的下士、俗士,不知道本,多离以迂怪,假托变幻乱于世,搞得很多常人都对此诟病甚多,给道家带来了污损的名声。
20090429LaoZiSatus
而真正对道家的败坏则来自修炼弟子自身,或者是那些以弟子或者传人自居的人士,他们比其他什么人都更具有迷惑性。这裡面最具代表性的是战国时期的庄周。
根据《史记·老子韩非列传》记载,庄周是宋国时的蒙人。其生活年代与孟轲相仿,可能年岁略小。《史记》上说庄子,「其学无所不窥,然其要本归于老子之言。」点明庄子所言、所论是源自老子。《史记》上又说:「老子修道德,其学以自隐无名为务。」,传赞中说:「老子所贵道,虚无,因应变化于无为,故著书辞称微妙难识。庄子散道德,放论,要亦归之自然。」。由此可见庄子之论又不同于老子,是庄子根据自己对《道德经》的理解而推演出来的,要旨在于「自然」。老子所贵的「道」与庄子的「自然」之间内涵的天壤之别也就一目瞭然。
对庄周的著述,《史记》上是这样评价的:「故其著书十馀万言,大抵率寓言也。……畏累虚、亢桑子之属,皆空语无事实。」也许正是因为老子《道德经》的「微妙难识」,无人真正能知老子《道德经》的真正内涵,使得庄周尝试了用寓言形式来阐述老子那用语言难以描述的洪大、无垠的「道」。因为他不能完全解释老子的「道」,他的行文「空语无事实」,多为虚构,就将老子的「道」局限在他的理解之中,妨碍了人们去彻底参悟老子的《道德经》。这也就是司马迁在传赞中感歎的:「皆原于道德之意,而老子深远矣。」
老子的《道德经》是用来指导修炼的,用它可以修炼成仙,可以治国兴邦。但是,庄周的《庄子》「其言光洋自恣以适已,故自王公大人不能器之。」如果说《道德经》是宇宙观,《庄子》则仅是人生观而已。晋人把庄子之论认为是老子的道,汉魏后把「老庄」并列而论,后人将《庄子》作为《道德经》的注疏,使得人们无从领略什么是真正的老子的道。说庄子乱老子的法,即在于此。
(转载自《新三才》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