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4日晚间,中芯半导体在香港交易所公告,美国商务部工业与安全局已向中芯的部份供应商发出信函,部份美国设备、配件与原物料受到美国出口管制规定限制,须事前申请出口许可证才能向中芯供货,对于公司未来的生产经营可能会产生重要不利影响。外界分析认为,中芯遭到美国制裁,将对中共造成至少三重打击。
中国半导体技术与世界的差距将被拉大
中芯国际作为中国规模最大、技术最先进的芯片制造商,一旦失去了来自美国等国家的设备支持,中国发展先进制程的前景将不复存在,中国半导体技术与世界原本存在的差距将被拉大。
路透10月5日报道,据市场研究机构集邦科技(TrendForce)统计,目前晶圆代工市场仍以台湾65%市占居冠,其次为南韩的16%及中国的6%。中芯在全球晶圆代工市占率约为4%,全球排名第五,在中国地区则位列第一,也是中国目前唯一在14nm以下先进制程发展蓝图较为明确的晶圆制造商。
TrendForce认为,中芯国际作为中国半导体制程最先进的企业,在上游设备及原物料断炊的情况下,该企业的先进制程的发展以及中国半导体设备自制之路将面临严重的冲击。
TrendForce旗下半导体研究处指出,目前主要中国半导体厂商包含北方华创、中微半导体、上海微电子及中电科等,其各项制程虽然已有中国厂商自主供应,但在光刻及检测制程上目前仅有上海微电子可供应最先进达90nm的设备,而90nm以下制程,即12寸厂设备基本上仍需仰赖美系供应商的支援,预估未来5-10年内达成半导体设备自给的可能性极低。
TrendForce表示,虽然中芯短期内仍能依靠现有产线持续运作,但未来将面临无法新购机台进行扩产的窘境,其28nm以上成熟制程的扩产,以及14nm以下先进制程发展计划恐怕都将被迫放缓。
阿里巴巴创办人马云近期在中国社群上流传的一个视频中表示,如果完全脱离国外科技,中国目前只能生产出90纳米级别的芯片,而那已经是英特尔2004年的技术,中国的芯片比世界落后20年。
《华尔街日报》7月7日引述分析师估计称,中芯国际的技术仍比台积电落后约五年,在可预见的未来,这种差距可能仍将存在。值得注意的是,这种差距是在中芯国际未曾受到美国制裁,可以源源不断获得美国技术和设备的理想条件下存在的,一旦被美国制裁后,这种差距将继续拉大。
台湾《科技新报》9月28日报道,中芯一名晶片生产线工程师透露,美国对中芯采取的制裁行动会对国内产业产生寒蝉效应。
该工程师坦承,业内对于自给自足的前景比分析师「悲观许多」(much more pessimistic),并说「我们感到非常无助」(We feel very helpless)。
中国芯片自给自足之梦或将破灭
中国自芯片需求强劲,但其对外依赖非常大。2019年全年,中国进口芯片花费的美元达到3000亿元,超过进口石油和粮食所花费的美元总和。中国在制造业的爬升非常需要芯片,习近平也非常希望提升中国芯片的自给率。
北京原本希望到2025年,中国使用的所有电脑芯片,自给率提升到70%,目前这一比例大约只有16%。
习近平也多次讲话强调科技突破,解决在关键技术上被「卡脖子」的问题。在于美国和世界先进国家全面脱钩的趋势下,习近平在今年7月更提出「国内大循坏」为主体的计划,核心的内容就是科技自主和依靠内需。
海外政经观察人士王剑指出,美国的制裁行动,将使中芯国际向更高制程爬升的可能性不复存在。中芯国际在全球半导体版图中仅仅属于二线厂,但在中国的芯片领域中是唯一能够实现突破的希望,美国拿中芯国际开刀,就是要打掉习近平芯片自给自足的梦想。
Jefferies估计,中芯国际对于美系半导体设备的依赖度较高,大约有50%的设备来自美国,为了加速14nm的生产,今年1月24日,中芯国际发布公告,宣布公司已根据商业条款协议于2019年2月至2020年1月的12个月期间就机器及设备向应用材料发出一系列购买单,总代价为约6.2亿美元。
据媒体《制造界》分析,中芯国际受影响最大、最确定的就是14nm工艺生产线。
Bernstein Research资深半导体分析师Mark Li表示,由于美国多年来一直主导著制造设备的一些不可或缺的部件,中国仅仅依靠国内技术建立一条生产线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中国科技人才流失将越演越烈
《自由财经》10月1日报道,近日,高启全对外证实,他的5年合约期满,从10月1日起离开紫光集团,想做自己的事情。
高启全被誉为台湾 DRAM 教父,曾任英特尔、台积电6吋厂厂长、参与创立旺宏。1995年,高启全获延揽担任南亚科执行副总经理,一路带领南亚科、华亚科与国际大厂合作,贡献不小。
在台湾DRAM产业历练超过30年的高启全,2015年10月退休,加入中国紫光集团,引起产业震撼。
高启全离开紫光恰逢美国加紧对中国半导体行业龙头企业中芯国际实施禁运之时。
《新唐人》引述10月1日引述台经院研究员暨产业顾问刘佩真的点评报道说,近年来,美国对于中国发动的贸易战及科技战,确实动摇了整个中国在半导体发展的脚步。但其重点不仅令中共在获得芯片上大大受限,中共遭遇的更大困难在于缺乏优秀的半导体人才。
中国半导体行业多有台湾高端科技人物的影子,例如,中国规模最大、制程最先进的中芯国际,乃是台湾科技界人物张汝京所创办;前台积电研发处长梁孟松,2017年到中芯国际,发展14nm制程;紫光集团吸收了高启全,前台积电共同营运长蒋尚义于2019年接下武汉弘芯执行长。
中国芯片行业一直面临人才流失的危机。《白皮书》公开数据显示,2018年,中国芯片行业的员工主动离职率为14.3%,其中芯片制造行业为17.1%,芯片设计行业为9.8%。而中芯国际公开的《2018年企业社会责任报告》显示,中芯国际2018年的员工离职率高达22%,远超行业平均水平。与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台积电,2015年至2019年间,台积电每年的离职率均未超过5%,最低的一年仅为4.1%。
王剑估计,美国制裁一旦落地,中芯国际人才流失可能更加严峻,连其核心技术团队能不能保住都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