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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理大成功逃出青年:驚險萬分!距離死亡僅差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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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1月27日】(歐洲希望之聲記者梁路思採訪)香港理工大學本月17日爆發衝突後,港警四面封鎖所有出入口,過千人被拘捕及登記名字,留守者插翅難飛。港警圍困理大時,有少部份人選擇用不同的渠道鋌而走險,殺出重圍,安全離開。不過,一名成功逃脫的青年人表示,逃跑的過程驚險萬分,感覺距離死亡僅差一步。

運動場坐檯上,一根大柱子擋住夜晚昏黃的燈光,化名阿豪的19歲青年,靜靜的接受歐洲希望之聲的採訪。

他進入理工大學聲援到逃出理大,總共經歷了7天。18日早上5點左右,大家都在疲倦中,他也正躺在地上小睡,突然睜開眼睛發現一名防暴警在他們堵截的路障上跳下來,那一刻驚恐萬分,他即刻叫醒手足(一起參與聲援的抗爭者),大家驚魂未定,他們要即刻焚燒路障,堵截防暴警攻入校園。

同一時間,與警方衝突近20小時的漆咸道南路口也失守。有學生在學校餐廳大聲發佈這一消息,數百學生同樣從夢中驚醒,他們驚恐萬分,蜂擁走到校園大門口,焚燒路障,霎那間,校園大門口火光熊熊。

那天早上,防暴警嚴密封鎖理工大學所有出入口,有記者在理工大學露台,親眼目睹有記者高舉雙手被搜身。那時,所有出入者均要接受搜身,防暴警大聲呵斥出去的記者們。逃出理大的學生,在尖沙咀一帶被拘捕。被圍困在理大的學生及市民有過千人,大家在校園裡走來走去,不知所措。

阿豪表示,他是一個敢於“拼一拼的人”,不願束手就擒。那天早上,有數十名學生走出大門樓梯正在焚燒未盡的火場,嘗試衝出去,他也是其中的一個,結果,他們在科學館道及漆咸道南遇到防暴警猛烈的攻擊。那時大約早上8點左右。理工大學外已是槍聲陣陣、煙霧瀰漫:“過程裡,遭到警方極其暴力的鎮壓,我從來沒想過,當我們帶好了濾嘴呀什麼(防毒面罩等裝備),但遇到催淚彈時,感覺好想完全沒戴,全身每一寸露出來的肌膚都在刺痛,鼻水和口水止不住留下來,眼睛即使帶了眼罩完全也睜不開,睜開了也看見白茫茫的一片,看不見路。” “一方面,因為不知道自己在往哪裡跑,因為眼睛睜不開,就不停的往前跑,那個過程真的很痛苦。”

結果他們被防暴警堵截回大學。在裡面留守的幾天,阿豪最少試過衝出大學3、4次,結果均告失敗。有一次,因被防暴發現,他們必須匍匐天橋上躲避:“我們從另外一條路衝出來之後,(警)先放幾百催淚彈,最後用實彈槍瞄準我們的頭部。被他們(防暴)用衝鋒槍瞄準頭的時候,那一次真的感覺要死在這裡了,” “那個時候的印象最深刻,感覺距離死亡就差一步。”

第一次失敗,他覺得還有希望,可以再衝,但經過幾次失敗後,他的意志也越來消散。阿豪最終幸能成功逃出。他表示,詳細的細節不宜多講,因為會牽連很多人,但逃走那一刻,容不得多想,因為險象環生,誰也不知道過程中會發生什麼?“對我們來說,如果失敗了,可能進牢,那這可能是一個很好的結果;更壞的結果,有可能就被消失,被自殺。因為在這個運動開始這麼久,坦白說,被自殺被消失的人真的很多,所以我們已經做好了準備,出不來就是死,這麼嚴肅的準備。”

是不是意味著不成功出逃的話,有可能會失去生命?阿豪表示,任何一條逃生路都不是很安全,因為很多一旦曝光,就被消防及防暴嚴密把守。而且,逃生路上,可能隨時會發生危險;逃生時間也不宜過長,否則,身體也可能會受不了,導致他們逃不出去,於是,大家都在爭分奪秒:“就象是遊戲,但是我會很嚴肅,因為想不到一個貼切比喻,感覺象玩一個遊行,但這個遊戲只有一次機會,而且,那個難度也是最高的,在那種一邊神經極度繃緊,非常緊張的感覺。”

他們一行人能夠成功逃出,簡直象做夢一樣,因為“防暴警已經拿著衝鋒槍,裡面已經是實彈,其實已經上堂了,就差扣下扳機了。所以,走的時候,就是在跟死亡賽跑一樣。”而且,他們僅僅是在防暴警剛離開逃生路出口的瞬間,他們逃出來了:“因為,我從來真的沒想到有走出來的一天。我想著很多辦法都沒辦法逃出來,自己也體力不達標,想肯定是要被拘捕,坐10年牢,最後沒想到真的逃出來,真的想做夢一樣,真的,很感恩。”

阿豪在理工大學被困整個星期,他形容那幾天的日子簡直是行屍走肉:“暈暈噩噩,睡走、睡走,行屍走肉。因為各方面的壓力都很大,校園裡雖然算是比較安全,但也擔心有便衣,臥底,擔心他們進來勘探,然後直接定位,把我們拘捕。(能吃嗎?)吃的很少,那幾天,每天一包餅乾。”

能夠成功逃出,阿豪表示,身體和精神都正在慢慢恢復中,但至今對理工大學有陰影: “還有就是催淚煙等的殘留物,聲音很沙啞,出不來聲,尿是橙色的。所以,身體的影響一直都在。雖然表面上看不覺得什麼,但感覺身體已有損害。”

對於香港政府利用港警鎮壓學生,有人把此形容為“六四”,他表示認同,並認為已經發生:會認同的,我覺得其實已經發生了,就是進行曲,就差還沒到最後一步,或者說,要是沒有國際社會監督,早就發生第2次了。”

怎樣看香港政府這樣威脅年輕的一代,要令他們面對生死的考驗及逃難。阿豪表示,這也正是他不想自首的原因:“我為什麼不自首,就是從法律角度上講,我有犯錯,但從公義的角度上講,我們並沒有錯。香港人一直都被中共溫水煮蛙,最後港府推出逃犯條例令我們醒覺,讓我們站出來,希望拿回屬於我們自己的東西。法例條文規定給予我們的權利(普選),就是被共產黨剝奪了的權利。我們爭取的時候,當局為什麼要暴力對待我們!”

他表示,香港人最怕中共奪去屬於他們的自由,“憑什麼我們更好的東西正在被剝奪,換成更壞的東西我們不出來反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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