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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使唤仆人“两百多年”不给工钱,被告上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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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家氏族老子 (图片:维基百科)

《太平广记》浩浩五十卷,然一开篇,即载了老子, 也就是李佴。 那当然了,老子嘛!

话说,老子有一个使唤的佣人,名叫徐甲。主仆俩相处很长时间了,有多久呢?两百多年了。在这两百多年的雇佣期里,徐甲一直过得不怎么舒心,有一个心头之患,如鲠在喉,然而,没法吐。这两百多年里,他的主人居然一直没有发给他工钱,一开始就说好的,每天有百钱,然而,noop,一文钱也不曾兑现过。这两百多年的光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徐甲都在等待主人发工钱,他心里一直在默默心算,今天过去了,又赚取了百钱,加上从前未曾兑付过的那些繁多的百钱,共计攒了多少钱……枯灯如豆,徐甲又以结绳记事之法,再次算了一遍他的工钱,方才睡下。

话说,老子从来没有给仆人兑付过工钱,是的,两百多年来,一文钱都没有兑现。但是呢,账目还是很清楚的,欠多少工钱——共计七百二十万钱。

老子在周朝,一直都过得不怎么得意,具体官职嘛,据说,在周文王时,是守藏小吏,在武王时,则是柱下吏,后来史书所载,则是漆园小吏。总之,一直是个小吏,虽然活了很久很久,然而,在他供职的政府部门,从来不曾显达过。至于漆园具体是干什么的,几千年来,也不曾见有人说明白。

老子本人倒是不上心,大道嘛,和光同尘。其在世修行之法,通常都是“外损荣华,内养生寿”。也就是说,你看着他生计窘迫落拓,社会地位卑微,然而,人家心性通达,含垢忍辱修成的德、内修所成的功,与天地永固。

后来的故事呢,我们都知道了,周天子教化天下的礼乐盛世,到了春秋战国,已经是孔子欤叹的礼崩乐坏的景象了。老子呢,就打算离却东土了。

徐甲呢,作为一名仆从,自然也跟随着一起上路了,老子骑着牛,往出西域的路途而去。

守函谷关的太守,名叫尹喜。这个尹太守呢,在政府官员之中,算是一帆风顺,仕途通达,然而,他本人对做官兴趣不大,占卜算卦都说他命中注定会修仙,所以,这个人一生志向,只在寻仙访道间,他学过点道术的皮毛,擅长望气。圣人来世,和光同尘,我等肉眼凡胎,哪里辨别得出呢,然而,会望气的人不一样,他辨别得出人头顶的气。圣人头顶,自然是光柱冲天,光焰无际。虽然这个头顶光焰万丈的人,红尘中与凡俗并无两样,和你一般在菜摊前买青菜,你把最好的那把挑走了,把看着不好的那把留给他了。他呢,毫不在意地买下了,于是你和菜贩子都暗笑他眼神不好。和光同尘,大抵如此。

话说这几日,尹喜静夜独修,开窗望气,满天星转斗移,一股神秘而清晰可见的紫气,自东而来,横贯长空,并且,眼瞅着,就是往函关方向来的,可谓目标明确。尹喜的心情,可谓海漫潮涨,一生寻觅,今日得见天神下凡,且目标明确地朝着函关来了,这不是我要找的高人奔着我来了吗?

赤日炎炎,黄尘滚滚,老子骑着一头老牛,后头跟着一个满腹牢骚的佣人,苦着一张脸,拉得老长, 往西走自然是越走越荒凉。可以想见,佣人的心情,也沮丧到极点了。出了函关,就是西域了。付工钱这件事,不知道老子还记不记得这件事。西域那地方,我们都知道,自古以来就是荒漠戈壁,汉字也不通行,官府嘛自然也是没有,到那边沟通都靠打手势了,讨个说法的地方肯定没有。

试问这天下到底还有比我更冤枉的人吗?徐甲一路在心里喊冤。

徐甲决定,在函关首当其冲的事,是去官府里告老子,客栈里长驻着一个替人写诉状和书信为生的人,徐甲向他讲述了一遍冤情,写诉状的这个人嘛,自然是能写会算,心里将每天说好的百钱,乘以两百多年的具体天数,可不就是七百二十万钱吗,艾玛完全是一笔天文数字好吗。写状纸的人被这么大一笔钱,诱惑得激动难耐,他张口就向徐甲许诺,他家里有个待字闺中的女孩儿,因为徐甲在他眼里是个具备大好前途的人,又即将是个大富翁,所以呢,等讨回工钱,他会把女儿许配给徐甲。

如此一来,徐甲打官司讨回工钱的动力就更足了。

紫气冉冉,终于落地函关。太守尹喜呢,多少个日子前就忙着沐浴焚香,虔诚等待,这会儿跪倒尘埃里迎接这位骑着牛的老夫子,急切表白自己的向道之心。然而——一转眼他就收到了徐甲的诉状。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人做不出的,好端端的骑牛老道,清癯飘逸,一派出尘之气。你看看,转眼就成了个被告,告状的,还是贴身佣人。西谚有云——仆人眼中无伟人。还真给他们说中了。

就这样,老子和徐甲就对簿公堂了。被告老子,就是眼睁睁地欠钱不还嘛。欠了两百多年呵,换作平常人家,世代做家奴,岂不是子子孙孙五六代人都白干活了。

好吧,干活要给钱,是人这一层的公理。

老子呢,说的则不是这个理。他让徐甲张开嘴巴,面朝地上,立即,从他口中落出了一个东西,乃是一道太玄真符,徐甲呢,人就没了,地板上骤现一具形销骨立的骷髅,看起来死了很久很久的样子,尸身就剩骨架了。

原来,这就是徐甲本人。

老子就叹息道,哎,当初我官职卑微,家境贫寒,自从雇用你为仆,给不起工钱,就给了这道太玄清生符,也说好了,到了西域安息国,欠的工钱会兑成黄金给你。你看看,你怎么就在这最后一道关口,犯糊涂,使出这么一招呢?

太守在现场亲眼目睹这一情状,自然是心头震惊,百感交集难描难画,艾玛大道在眼前,朝夕相处二百余载——这是什么样的缘分!现在,一起脱离红尘三界,安息国,听起来不就是永生的意思吗?你居然不肯,唉,面对你这么好福气的大傻瓜,我能说什么呢?要知道我毕生心力都在找师父啊,湛湛青天,茫茫大地,海海人生,师父师父你在哪儿?

尹喜就跪地磕头,请求老子把徐甲的命还给他,至于工钱,好说好说,现在我来代付,遂了徐甲两百多年的心愿。这样好不好呢?

老子听了,就将那道太玄清生符投掷在骷髅身上,徐甲立即人像俱全地复活了,好端端地站在官司现场,还是那个徐甲,羞愧自然是羞愧的,然而他心里想的是——哼哼,你画了一道什么符来哄我,说是我的名字从生死簿上除名了,那又怎么样?你还不是为了让自己免费使唤我才这么做的嘛?我要是到了阳寿就死了你不就没有免费使唤的佣人了吗?当我傻呀 ! 还有,安息国是个什么鬼?我从来没听说过!在中原都没工钱给我,到了那个鬼安息国,就会有黄金了吗?没有的话,我岂不是连打官司的地方都没了。好在,现在这个冤大头尹太守要帮忙付这笔巨款了,我得了工钱,自然别无诉求了。

尹喜呢,就把他自己的俸禄凑成两百多万钱,交给了徐甲。徐甲很满意,为他写状纸的那个诉讼师也很满意,他们就捧着钱,满意地离开了,张罗着买房子娶亲的事情去了。

老子呢,官司已了,更要出关而去了。

后来的故事,我们都知道了,尹喜对老子行弟子之礼,又苦苦哀求师父说点什么再走——师父您老人家弃世而去,总要说点什么吧,留下点什么给这个世界吧,虽然这个浑噩红尘里充满了像徐甲和诉讼师这样的人,然而,也还有我尹喜这样一心向道、渴望超凡脱俗的人啊,您就透露一点真机给我们吧。

于是,老子就写下了五千字《道德经》。尹喜将经文记诵下来,印刷成文,流传于世。他交付了官印,跟随着老子,飘然而去,也就是说,他接替了徐甲的工作。

第一次在《太平广记》里读到这个故事,我简直要笑得打跌,觉得这位徐甲兄,真是天下一绝,旷古奇人。哪怕和大道朝夕共处两百多年,也要维权结工资,盖房子娶娘子。这是一种怎样心属凡尘的深情?然而,笑到后来,我却觉出不好笑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们又何尝不是那个徐甲呢?那个让我们牵肠挂肚的工钱——是世上每一样令我们恋恋不舍、梦寐以求的挂牵,可能是名利追逐,可能是儿女情长,可能是金钱财富、恩爱眷属,曾几何时,为了得到这些看得见摸得着的人事利益,超凡入圣对我们而言,可不就是那个十分虚妄的安息国吗?交通不便人迹罕至,本人才不要去好吗?

而客栈里的那个写状纸的、羡慕那两百多年的工钱而将女儿许配给徐甲的人,他也是一个符号,是每一个十字路口都会出现的、与正确指示相反的那个错误标志,他的作用就是误导,怂恿你误入歧途,去往一个错误的方向,前功尽弃。然而,他也是徐甲的愿心使然,才会出现的。如若徐甲一门心思跟着主人去往安息国,这客栈里栖居的写信人,也只是走过路过,心无旁骛,目不斜视,他们根本不会有任何交集。

想到此,便只觉得心惊和后怕,我可再不要做那个徐甲了!

 

来源:大纪元

责任编辑:陈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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