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04月07日】在蒋经国总统的一生中,面临过许多的考验,在年轻时留学俄国十二年的试炼,日后在抗战期间的江西主政、组训青年军,战后深入敌营与苏俄谈判,他都凭借着个人长期历练的智慧化险为夷。1975年,父亲蒋介石过世,虽然生死是任何人都无法避免的命运,但对蒋经国而言这是一种无从形容的损失,他传记中自述这一年是人生中“最长的一年”,然而也在这一年,他对于生命有了更深的体悟……
1975年4月5日清晨,蒋经国前往士林官邸,向父亲蒋介石请安,当时蒋介石面带笑容对他说道:“儿昨晚睡眠如何?”蒋经国回答:“睡得甚好。”
随后他向父亲谈到今天是清明节,还有张柏苓先生百岁冥诞的事情。要离开时蒋介石说道:“你自己以后要多休息!”蒋经国听闻这句话后,有一种特殊的感觉,一整天心里都有所不安。
当天参加张柏苓先生的纪念会后,蒋经国到观音山附近扫墓,那一天因为清明,人车拥挤,所以他下车步行,沿途与民众互相招呼问好,并在八里搭乘渡船到关渡。途中又与同船旅客闲话家常。上岸后,他再乘车到士林官邸再度向父亲问安,当时已经是下午4点,父亲蒋介石身体略有不适,仍嘱咐他说:“早点回家休息。”未料这是二人最后一次对话。
到了晚上8时半,蒋介石心脏病发作,经数小时急救无效,就此与世长辞。蒋经国与继母蒋宋美龄随侍在侧。当时天发雷电,随后下起倾盆大雨,可谓风云变色,天地同哀。凌晨,党、政、军人士纷纷到现场瞻仰蒋介石遗容。
时任行政院长的蒋经国,打算将政务交给行政院秘书长费骅,准备守孝三年。蒋经国30岁的时候,在故乡的母亲因遭日军轰炸而死,当时由于战乱,他没有为母亲守丧,所以内心一直耿耿于怀。然而在提交辞呈后,这个想法不被国民党中常会允许,只得作罢,之后蒋经国为父亲守灵了一个月。
梦中的感悟 继承信念
守灵期间的某天夜里,蒋经国梦见一群毒蛇向他伸舌而来,又有一道铁丝网阻挡于前,当晚他夜不成眠、百感交集。早上起床后蒋经国驻足灵堂,接待前来致祭的各国大使与各界贤达,随后他抽空阅读海内外寄来的慰问信,心有所感。
自蒋介石总统过世后,国际情势大变,当年4月30日,北越共产党攻下了南越,东南亚抗共集团危在旦夕,仅剩台湾这一复兴基地,有感于肩上责任重大,他在日记中记下了一段继承父亲信念的过程:
午睡后坐于父亲灵旁,想起父亲领导全国以反共救国、实现三民主义为奋斗之目标,而我将近五十年来之政治生活,深切认识共产党乃是邪恶魔鬼,杀人凶手,所有威胁、利诱、欺骗、分化之伎俩,无所不用其极;尤其血气方刚之青年人以及苟且偷生之徒最容易上当,一入圈套即无法自拔。
凡此种种,实为此一时代人类之大悲剧,但是吾人皆应了解,邪魔乃无法久存,最后必将被正义、正气所消灭,吾人只有以绝不妥协之态度抵抗共党,方能生存,方能胜利,而人类历史亦将会证明此一道路乃是最正确的……
蒋经国深切明白他所肩负的责任,他在日记中也不断地提及父亲对他的言传身教:幼年时就要求他熟读四书五经;用餐时阻止佣人为他添饭,要他养成自己动手做事的习惯;成年任官后仍不时对他耳提面命,要他亲近君子,远离小人;除了在工作上给予指导外,还要求他不断地读圣贤书,学习历代先贤治理天下之道……
蒋经国和父亲的关系,跟一般单纯的父子关系不同,他既是服从领袖的部属,也是敬慕慈父的儿子以及严师之门徒。他曾奉父命投身前线当传令,将父亲的指示送至遭包围的友军指挥官;曾投入枪林弹雨中的战场后,向父亲报告战况,也曾奉父命担任外交大使,同苏俄领导人斯大林谈判,争取国家权益。
作为政治和军事家,蒋介石对儿子的命令,有的时候是近乎严苛而危险的,但蒋经国却甘之如饴,在父亲过世后还专写了《梅台思亲》、《领袖 慈父 严师》等长文纪念父亲。
体悟蒋介石遗训:创造宇宙继起的生命
在丧礼结束之后,蒋经国与随从及行政人员们清点蒋介石的遗物及财产,发现仅有一些生活日用品及衣物,还有一张随身携带的耶稣画像以及黄色皮包,里面装有一份陈旧的中国大陆地图及匪军的军事部属图,皮包内有一个小皮夹,装有一张国民党党证及身份证。
之后经查,蒋介石一生中几乎没有个人产业。来台湾后,初期以台糖公司的草山行馆当官邸,仅客厅换过一次地板,其余部分未曾整修。各地行馆都是公家产业,而他所有的个人收藏品,在生前就已赠与了博物馆或党史会,身后几乎一文不名。蒋经国不禁感佩父亲清白的一生。
清点过程中,他在书房里发现了一幅对联,上面写着:
生活的目的,在增进人类全体的生活,生命的意义,在创造宇宙继起的生命。
这段话文字浅白但含意深远,最早悬挂于黄埔军校的礼堂,著名教育家吴稚晖先生曾称颂此联为世间最高之哲理。蒋介石在生前就要求,将对联这两段话列于全台湾各中小学礼堂两侧,让全体师生熟记,蒋经国在父亲生前也常受其这些话训示。
他在日记中也提到,父亲蒋介石多次对他讲述的西方先知苏格拉底的故事:当苏格拉底被判死刑时,他妻子哭着说道:“你是被冤枉的,你不能无罪而死啊!”苏格拉底却轻松地说道:“我无罪而死,光明磊落,难道你要我有罪而死吗?”在蒋经国的笔下,蒋介石讲这故事时总是面带笑容,神情自然。一个人能从容就义乃是其人格的高尚,和修养的深度,对于生死都抱着同样无惧的观念。
在父丧之后,蒋经国对生死有着更深的体悟:他认为生命不在于肉身可以活多久,而是要看我们是否能用我们有限的生命力量,来创造宇宙继起的生命。他知道反共的战争不仅是一般人所认为的——国民党与共产党的党派斗争,或单纯的理念之争。他认为,与共党的作战是一场正邪交战!不单是中国民族存亡之战,也是人类文明历史之战,宇宙的生命能否留存的战争。
蒋经国在日记中如此写道:
领袖所谓:“宇宙生命”,近而言之就是我们国家民族的生命;远而言之就是全世界人类以及一切文化无穷尽的历史。我们个人,能对国家、民族和人类社会担起这个责任,然后我们的生命才有意义和价值,这也就是我们真正长生不死的生命。
今天苏俄共产主义和朱毛匪徒,正在进行毁灭全世界人类的文化和历史,威胁我们国家和民族的生命,我们应该毫不犹豫发挥我们生命的力量,来扫除这一种宇宙生命的障碍,以达到创造宇宙继续生命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