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报告题为《2019全国看守所被羁押人待遇调查报告》。调查方式是由执业律师在前往看守所会见被羁押人时携带问卷,并以问答形式填写。调查时间跨度是2019年7月2日到2019年11月19日。据黄沙律师,本次调查共收回101份有效问卷,涵盖全国25个省市的看守所。
自由亚洲电台1月28日报导这项调查指,一些看守所的关押仓空间拥挤,基本设施欠缺,生活、医疗配备有不少漏洞,在押人员的权利和义务也无法得到充分保障。
有人更反映未成年人、老人,还有体弱、生病、残疾的在押人员与一般在押人员一起关押。
消息人士形容,被关押人员晚上睡觉基本都是胸贴背侧着睡,没有特权的人更是被迫睡在床下或临近大小便池的位置:“尤其是大城市,空间又挤又闷又热,设施都是很差的。越是比较偏僻的城市,看守所舱内空间越好。越是发达的城市,看守所里面压制人性的规矩就越多,管控能力越强。中国社会是一个很精确打击人类人性的社会。”
黄沙特别提出的是,没有成功回收新疆、西藏、甘肃、宁夏、吉林、天津的问卷,其中,“想收集新疆、西藏那边的情况太难了。新疆那边的律师都说那边情况比较敏感,也可能是集中营的问题,都收集不到”。
中国法律容许拘留期限多次延长。早有多个人权组织指,中共为定罪,在看守所使用严刑逼供是毋庸置疑的。
在12港人案发生后,曾有化名阿木、曾进出中共治下的看守所及监狱的港人对《苹果日报》讲述,看守所关押仓容纳的人数之多“不人道”,一个本应容纳20人的监仓实际上“住30人有,35人也有见过”。
阿木说,与香港不同的是,被羁押者没有独立床,睡得是通铺,由于羁押人数超标,就算有部份人睡在地板上,依然是会“肩膀贴肩膀”。
在看守所内,最为人诟病的是酷刑,阿木见过一间禁闭室,后来知道那个地方是行刑用的钉板房,是一间仓间,里面有一块木板,“好像十字架那样,将你的手脚扣在那,不让你下来拉屎撒尿,你要(拉)就在床上。看你有多会坚持,一般两三日都崩溃。”
如果看守警员认为你做错事,就会给被羁押人带上脚铐,再用手铐扣住脚链,“你整个人就好像‘躝’(爬)那样,你要去外面庭园绕一圈,一路喊口号,‘我一二三仓,陈小明,因为打架被管教,所以加脚链,大家不要学我’,然后写检讨书,当着所有人面前朗读。这个问题是怎样怎样怎样”。
总部设在美国的人权观察中国部研究员王亚秋也对该报表示,5年前他们就做过大型调查报告,追访多名在中国看守所被施以酷刑的人,当中最常见的就是铁制老虎凳,“老虎凳是中国共产党发明的一个器具,让你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不要动,这个是看不到伤口的…你没法动,没法动就会非常难受,在非常难受的姿势之下无法动”。
王亚秋指,严刑逼供是中共常用手段,因此制造不少冤案,“有非常多的证据来表示很多受害者都是因为无法忍受酷刑的情况下,才承认这个控罪,已经不止于人权案件,很多很多案件都是透过控告,非人权类的案件,都有这种情况。”
除酷刑外,中国看守所还被指强迫被羁押人超时劳作。
不过,黄沙律师撰写的调查报告发现,只有约一成的被羁押人员反映了强迫劳动的问题。
自由亚洲电台引述知情人士指,问卷调查的时间点刚好与中共当局整顿看守所的时间段重叠。与此同时,强制劳动界限模糊的情况也使得被关押人员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被迫劳动:“比方说他们一定要打扫卫生,洗衣服,或者去做一些抬水、搬东西的体力活,这些东西都是没有报酬。特别是他们代替仓管人员去值夜班,这个也属于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