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本系列文章记录了作者在2009年来到比利时后,与西人丈夫威廉共同生活的故事,其中既有在丈夫经营餐厅里之所见所闻,也有与丈夫亲友之间的相处趣事,同时也记述了她对这个国度由完全陌生到慢慢融入的人生经历。
2009年3月16日 星期一
这时,莫妮卡来了。威廉给了她70欧元,是给我做一套美甲的费用。
之后,我们去了中餐馆,威廉安排我和这个泰国女人坐在一起,他说我们能说更多的话题。威廉和阿诗拉的丈夫、比利时人乌尔克坐在了一起,他们要交谈。
桌子不像在中国摆的是圆形,而是拼成了一个大长条形,两排人面对面坐着。上来了6个大圆盘子,每个里面又有几个小盘子,装了几种不同的菜,有一个是炒豆芽,别的我都叫不出名字来。其中一份是用猪肉做的,糖醋口味;另一份可能是猪肉,也可能是牛肉,炖的;还有烩菜,用番茄酱加糖做的,看来他们很爱吃。
阿诗拉说泰国人也和中国人一样,喜欢吃蔬菜,不喜欢吃生鱼、生肉。
我拿起来桌子上的虾片说:“在我们国家,通常做这个给孩子吃。”她说他们也是。
8年前,阿诗拉的姐姐嫁给了比利时人,两年后,她也嫁给了比利时人。到了这里,她又学了荷兰语。我问她:“现在比利时人说的荷兰语,她能听懂吗?”她说因为在学校学的是荷兰语普通话,出了校门,听他们说的,各个地方的方言还不一样,所以她听起来就不容易。她刚刚来那年,因为不懂,老想回泰国,但是现在适应了。她原来学了一些英语,但用的极少,学了又忘了。当她得知我也准备去学校继续学英语时,她说:“不过你没有问题,去了学校学习很快的,每个人都说英语,而且你的丈夫也说。”
我问她,平时她和丈夫在家吃什么餐?
阿诗拉说:“吃西餐,也吃泰国的食物。我在家时经常做,我的丈夫也能做。如果总吃西餐,我也受不了,想泰国的食物。所以,我和丈夫两种都吃。”
威廉告诉我,这个餐馆的女服务员,也许是老板娘,她能说汉语,我可以和她说话。但是她非常忙,我想和她交谈,又怕影响她的工作,只是在收盘子时,到了我这里,她才问了一句:“好吃吗?”我说“好吃”,然后她又去收别的盘子了,又去了厨房。我老是感觉,中国人在这里并不亲热。
威廉给我和阿诗拉要了筷子。我看着筷子,很亲,又像是很远,有点不会用了。我问:“阿诗拉也用吗?”威廉说是。众人像看着表演一样,看着我和阿诗拉用筷子。
我的那套唐装赚足了眼球,他们都说漂亮,我从人们的眼神中也看出来对这件衣服的赞赏。唐装,可以用出类拔萃、无与伦比来形容。很多衣服同它相比,瞬间失色。丝绸,的确是中国人的骄傲。
威廉说,“中国制造”有歧义的,对丝绸却是例外。他说:“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你的衣服就是好的,我告诉过你,他们都喜欢。”
妈妈吃了很多中餐,她是最后一个下桌的。她不是不喜欢吃中餐,她是不喜欢吃我们从餐馆给她带回家的,她认为那是剩的。这一点也很像我的一位中国亲戚,她从不穿别人给她的旧衣服,但是她穿别人给她的新衣服,她把新衣服等同于对她的尊重。
大概是夜里十一点钟左右,我们又全到了威廉的餐馆,在那里又继续喝酒水,聊天。这时我听到了有人唱起来生日快乐的歌曲,其他人也陆续地唱起来,并且每个人都起来和威廉拥抱、亲吻,并祝贺他。现在,才是他的生日。
威廉把最后的拥抱和亲吻留给了我,我看见他的眼里有眼泪,我说:“你哭了……”他说:“没有,只是感动。”
他开始出大量的汗,后面的头发也湿了,其他的人并没有像他那样,也许他太激动了,也许他想起来曾经的人……
人们陆续地散去了,威廉打开了一盒巧克力,让我先挑。我说一定要妈妈先挑。他说:“不,你一定要先挑!在我们这儿,妻子是第一位的,然后才是妈妈。”我说:“在中国,父母是受人尊重的,应该放在第一位。”他说:“不,你先挑!”我说不过他,他也说不过我。我挑了一块,塞进了妈妈的嘴里,算是中和了。
作者: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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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美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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