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12月,武汉出现“不明肺炎”,武汉中心医院眼科医生李文亮得知医院收治了类似非典的病人后,把相关消息发到微信群组,提醒同学朋友注意,随后被武汉当局指其造谣并遭到训诫。据财新网报导,当时中共当局下令武汉所有医院不得传播有关肺炎的消息,李文亮所在医院下达命令是“亲属朋友都不能说”。由于中共刻意隐瞒疫情,又值新年假期,导致疫情迅速传播。武汉也在今年1月23日进行封城。中共的隐瞒疫情加上世界卫生组织的延迟处理,导致病毒迅速蔓延全球。为了探索真相,陈秋实、张展、方斌及李泽华先后在武汉走访医院、超市、社区、殡仪馆、火葬场、方舱医院等地区,并将采访视频发到网上,让网友自行评判。
张展
12月28日被中共法院以“寻衅滋事罪”判刑的张展于今年2月从上海前往武汉。张展先后前往医院、殡仪馆、社区等观察疫情,透过微信、Twitter、YouTube等披露轻症患者无法进行DNA检测,确诊者必须危重病才能用试剂盒,DNA检测也存在收费问题;在社区陆续封闭管理,长者40多天以来只收到2次爱心菜,普通人买卖日常用品也像做贼一样;官方通报武汉市每日死100多人,但实际上火葬场24小时不停运转,“感觉到死亡的阴霾笼罩在这城市上”。
5月14日,张展在武汉火车站附近被捕,张展被扣查后一直以绝食抗议。张展辩护律师任全牛对《苹果日报》透露,张展早期根本不想找律师辩护,后来经朋友推荐打官司。任全牛去上海见了张展母亲,签了委托,但官方律师不希望他把张展案进展告诉给外界,“不希望我把张展案的情况公布,或者我了解的一些程序上的东西不希望公布,最好是甚么消息都没有,所以我被排挤了。”
任全牛曾亲赴上海探望张展的父母,他形容两老“是来自西部的农村,对社会的事情是不了解的,他们就不敢发声,不敢接触一些关心的朋友,或者是媒体,都是他们很顾虑。”加上辖区警察、国保不时找他们谈话,当然“不是友好谈话,表面是善意,其实是一种警告”;加上张展的哥哥担心工作受到牵连,很反对张展的言行,虽然不少人关心张展情况,“但家属甚么都不敢做、不敢说”。
对于张展的为人,任全牛指“她很单纯”,是一名虔诚的基督徒,如果事情是坏的就坚决势不两立,“思想上是很激烈对抗”。张展于2014年取得律师证,也曾公开说过对社会制度的意见,因而成为当地的维稳目标,要把她严格处理。
陈秋实
曾是律师的陈秋实在去年香港反送中运动爆发时,以游客身份亲赴示威现场,向中国民众展示拍到的记录,并拿出中共官媒的报导进行对比,陈秋实随后声名鹊起,也一度传出因与官方报导反送中不同调而被施压。今年1月,陈秋实翻墙得知武汉隐瞒疫情,于是在1月24日(封城隔日)自行进入武汉,“用我自己的双眼作见证”。他在武汉制作了大约20支影片,即使拍摄剪辑并非专业等级,但扣紧眼下最热议题的密切性和内容却引起大众的兴趣,部分影片点阅率飙破百万。
2月4日,他在Twitter上写道:“我们搜集到了足够多的证据,证明武汉的医疗、急救和殡葬已经超负荷运转。”
2月6日,陈秋实母亲发文称,陈秋实前一天表示要前往方舱医院,但却失去联系。后来证实他被中国保安送去强制隔离,即使他并没有发烧,也无任何症状。
目前陈秋实的手机号已停止服务。陈秋实好友、格斗狂人徐晓冬则表示最新进展已于今年9月在YouTube发布,婉拒接受访问。
当时徐晓东在直播中表示,他获得有关陈秋实的3点可靠消息,包括:1、陈秋实目前身体健康;2、现正在某机关部门的监管范围内,已经不在武汉了,但没有回家;3、对于“爱国群众”指控陈秋实“接受外部势力捐款”、“与西方媒体及港独份子勾结”等问题,官方已查清陈秋实的所有相关问题,最后决定不予起诉。
香港电台在今年10月的一篇报导称,陈秋实目前仍处于被监视居住的状态,当局不准他上网、发讯息,也不允许外界探访。他虽然没有患病,但并非身心健康。
报导引述的消息又指,陈秋实“取保候审”起码维持1年,但预料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对外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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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斌
武汉市民方斌之前从事服装生意。今年2月,他因不满当局隐瞒疫情,前往武汉的各大医院查看武汉人染疫情况。2月1日,方斌在武汉第五医院外,拍到在短短5分钟内,运尸车的3具尸体增至8具,医院里还有尸体没被运出来。他将这段视频发到微信群组后,被警方抓捕,在巨大的舆论压力下,几个小时后被释放。
警方之后又多次上门骚扰,方斌拒绝开门,并开始每天上传报平安的视频,发起“全民互助”运动。2月7日,他在影片中还呼吁全民反抗中共暴政。2月9日下午,方斌住所被消防破门而入,便衣警察随后将其抓捕。方斌的Youtube频道最后的一支视频也停留在“2月9日报平安”,他在视频中向大家展示一张自己所写的8个大字“全民反抗、还政于民”。陈秋实、方斌被抓捕后,有网友在网络上发起活动,号召武汉市民于2月14日晚间8时全城熄灯一分钟,在自己家中同时敲锅,呼喊口号包括:“武汉人加油、武汉人自救、释放陈秋实、释放方斌”。
方斌被抓后至今下落不明,有消息指他被关押在武昌监狱。人道中国理事长王剑虹今年11月发推文披露,武汉解封后,方斌家属多次去后湖派出所询问他的下落,均无果。派出所负责人最近还对方斌的儿子称“方斌案与美国大选密切相关,得等美国大选出结果后才决定怎么处理方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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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泽华
今年25岁的李泽华曾是央视的一名主持人,他在看到陈秋实的武汉疫情采访视频后受到鼓舞前往武汉。李泽华曾到过武汉万家宴的重灾区百步亭社区、武汉市殡仪馆、武昌火车站、P4实验室,其间曾被尾随。直播失踪之前,李泽华在YouTube放出名为“我正在被搜查!!!我正在被搜查!!!”在直播中,看到他在家中遭穿着制服的人员带走。
4月22日,李泽华透过YouTube首次现身,交代失踪当日的情况。他指,有公安来到他的家中,将其带上警车至武汉市青山区八大家派出所,当日就被武汉警方以“涉嫌扰乱公共秩序罪”的名义带至一间派出所,在讯问后被警方告知“不予处罚”,但需要进行强制隔离。警方以他曾到过高危疫区为由,要求对他采取“强制隔离”措施。随后,李泽华被没收一切电子设备并被送至隔离点。在3月28日隔离结束后,他在家中陪伴家人。李泽华该条YouTube视频下方有大量的评论,不少网友认为,能够看出李泽华话中有话,有难言之隐;还有人说,李泽华得以平安无事,相信已经答应当局“收声”。
李泽华自上述视频后再没有更新,至今已经8个月,他也消失在公众视野。
方斌应找律师跟进 李泽华疑被统战
任全牛对《苹果日报》分析4名公民记者的现状认为,有消息指当局并没有对陈秋实采取强制措施,估计只是被监视居住,“就是属于看管起来了”;方斌就好像已被采取强制措施,家属也遭到当局警告,他的情况必须找律师跟进。
至于李泽华能够全身而退,任全牛坦言:“(李泽华)应该用『统战』两个字比较贴切吧,如果被统战的,表面控罪会轻一些,好些人是选择性的配合他们(官方),相对会轻,取保候审。”他估计,当时李泽华配合当局调查,所以能够从轻处理。
任全牛指,当局目前要“掌握舆论、思想管控,要达到绝对的管控”,所以不同的声音、不同的行动者肯定是不能存在的,当然要达到百分百的清除也是不切实际,当局只能将他们控制,“能威胁下去就威胁”。他指出,如果普通人在国内用Twitter发声,当地纠察也会找到上门,“我也被要求过,有一点传播力的都要给你刷掉,不容许存在。”
任全牛还称,如今在中国大陆,维权律师越来越难。他说,疫情爆发后,当局维稳更加严重,很多案件律师都不敢承办:“(当权者)压力对一个常人来说是很难承受的,不光是你被处罚、丢证、个人被抓,对你个人、跟家庭,全方位的。”他又指,在疫情期间法院用视像形式开庭,“公诉人、律师、被告人、法官都不在一块,很不严肃,开庭中当中什么证据、事实呀,没法说清楚,司法更加儿戏了。”而公安也不让维权律师承接案件,因为“要消声,悄悄地不被人关注,秘密地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