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 年臨去美國讀博士前,出席張翔校長同港大校友的交流會。會後三言兩語交流,即將履新的張翔校長得知我啱啱出獄,即將赴 Berkeley 展開博士課程,而佢本人則從 Berkeley 前來港大就任校長。張翔校長當時戲言表示我去到 Berkeley,即面對一個更大的監獄。
就對方的戲言,一來感到對方可能幾咁想快快離開 Berkeley,前來港大展開新世界。二來我內心都頗為尷尬,不知張翔校長到底是否知道在香港要面對什麼局面。因為李國章同 PM 之亂,校友間都感覺起碼要比時間新校長上任適應。老校友心裡只有繼續觀察,期望新校長能慢慢勝任此職。
兩年過去,聽了不少令人側目的消息。到昨天(6 月 1 日)作為校長代大學聯署一封咁嘅投降聲明,不加反抗,自願交出學術自由,削弱公民社會的空間,向政權妥協,真是失望至極。
相信在管理層中,不少人會暗自認為表忠換自由。忠表了,政權就勿來干擾,是捍衛大學的一種方法。但慢火燉煮,大學淪落到要聯署 19 聲明,不止是有失尊嚴到不得了,也似乎忘記了學術自由是和公民社會共存亡的。
在港大的校訓是明德格物,在柏克萊的是 Fiat Lux / Let there be light,也是期昐以知識思辨守護真理自由,彰顯徳性,而不是權作大陸共產黨的應聲蟲。希望張翔校長作為 UC Berkeley 的畢業生,又是敝校長期的前教學人員,今天貴為港大的校長,亦時逗留在北美觀察香港的風波,理應明白大學在香港背負的價值,當下更不應該為政權背書、自貶身價。
今天 UC Berkeley 的校長 Carol Christ,即使被人批評為 hypocrite,處理不少事情失當,都會發聲明指美國警暴需止,公義方顯。對比之下,真係難以明白張校長留在 Berkeley 咁多年、美國 60 年代 Free Speech 運動的重鎮,到底學了什麼,又帶了什麼回去港大?一丁點的人文質素,對教育思辨空間的堅持,為社會而立的公校使命,是否尚存?如果仍在,又豈能因把政者強權出真理,就如此輕言妥協?大學為何而立?教育何價?思想何價?自由何價?即使一切未歸於塵土,也似乎象徵了大學思想空間的收縮,黑暗期似屬無可避免。
如果甘願只做一所為國創科的大學,211+1 或者 985+1,就自以為就是強健國魄,鞠躬盡瘁,是否太一廂情願,又是否葬送了前人的幾許堅持?沒有對自由的追求,對價值的判別,對權力的平衡,再盛大繁多的科技創新不過是權作政權奴役殺人的兇器,多亦無益。若另有一日挑戰危機再臨,還望張校長能三思其言行的重量,是在為人類社會作見證的。
(標題為編輯改擬,原題為〈明我以徳,轉圈轉圈哈姆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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